不久前，与一位家住农村的亲戚逛街时，遇见了上世纪70年代到农村插队的知青，寒暄一阵分别后，亲戚说道：“想当年，这些知青到农村插队，麦苗与韭菜、谷秧与稗草分不清，下田干活怕秧草嚯得痛，笼着裤脚就下秧田，穿着鞋子下田割谷子，生产队的老农给他们起秀才、耍家等绰号，一晃几十年过去了。现在的娃儿别说回农村，就是买回家放在厨房的菜，一样是傻傻分不清……”
茶园边角
这话让我想起老张去农贸市场买菜，老张是北方人，不认识南方蔬菜，也很少去农贸市场。记得我们要从另一个城市搬到现在的城市，由我带着女儿回到现在的城市办理住房事宜，老张一个人在另一个城市办理善后。一个月后，我去与老张会合，刚到住处，老张就像见到救星一般，说道：“你赶紧去农贸市场买点菜回来吧，我好几天没去买菜了。”我问：“是没钱还是……”他说：“我一到农贸市场，看到到处都是菜，就是不晓得是什么菜，怎么做来吃。只有看着你平时买过的菜，到菜摊前指着说，这个怎么卖，如果摊主反问一句，这是什么菜，我就傻眼了。菜买回来后，我不会炒，就放点油、加点水，把菜弄来洗吧洗吧，放在油锅里一煮，算是解决问题了，我都吃开水煮菜一个月了。”
春启田野
后来，我们搬到现在的小城居住，租住的房子米就是街道，农户以街为市买卖农副产品，早上送女儿上学的功夫就把菜买回家。周末，带着女儿去农贸市场买菜买肉，去超市买日用品，还会到郊区的田野里转转，回答女儿千奇百怪的问题。在农贸市场的时候，女儿会问：“妈妈，这些菜是他们自己种的吗？”我告诉她：“菜是农民种的，有人专门开着车子去农户家里收了运到这里，菜贩子根据市场、季节情况，去车前批发，然后再零卖。”女儿又问：“这些开车批发菜的人不是就得在菜贩子来前到达市场咯？”我回答说：“是呀，要挣钱，肯定要辛苦一点的。”女儿说：“那从车上批发菜肯定便宜一些。”我回答：“是呀。”
映春媲美
除此之外，我做饭的时候，有意无意地让她在厨房帮点小忙，慢慢地让她做一些简单的饭菜，后来，她不满足于家常饭菜，又跟着电视里的烹饪节目做菜。就这样，寒暑假，只要是女儿在家，买菜、做饭这些活儿就不用我上手，过年过节，家里来了客人，女儿就是家里的大厨。记得女儿高中毕业考上大学，家里的几个姊妹说要给她庆贺一下。女儿自告奋勇：“好吧，我亲自下厨，给你们做饭吃。”于是，他去市场买菜卖肉，做了牙签肉、清蒸钳鱼、柠檬虾等菜，她舅舅、我的哥哥品尝后，对她说：“这菜的色香味可以酒店里的媲美了，你可以去开一家饭店了。”从此，只要女儿回家，她的表姐、表哥和表弟就会怂恿她请客。
丰收在望
女儿上小学以后，担任班干部、学校学生干部，经常在老师的安排下，组织一些秋游、野炊之类的活动，这些活动都是自由搭配组合。虽然说孩子们的世界是天真烂漫无邪的，但仍旧有站队的本能，最后，总有几个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的孩子被冷漠，女儿就会一一征求他们的意见，主动将他们凝聚起来，然后回家收拾自己的存钱罐。
记得女儿小学五年级下学期的一天，女儿回家：“妈妈，我们明天要去野炊，我明天早晨六点钟就得起床到农贸市场去买菜，到时候你叫我啊。”听说起这么早，有点不忍心，因而征求女儿的意见：“起这么早？要不，我们晚上去超市买点？”女儿回答：“不，超市里的菜小贵，再说晚上也没有什么新鲜蔬菜。我去农贸市场批发一些，要节约一大部分钱。”我问：“我贴补，不行吗？”女儿回答：“不行，不是贴补的事儿。我们是班级活动，要让所有的同学都参与进来，他们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，但可以带着他们以最少的钱，获取集体活动最大的快乐。我要让他们吃得比任何一个组都要好。我已经给他们商量好了，明天早上，我和XXX同学一起去农贸市场买菜，8点左右在学校汇合。”
蚕豆花也争春
傍晚下班回家，总能在灶台上看见一大堆蔬菜，于是问女儿：“哪里来的这些蔬菜？”女儿自豪地回答：“剩的，我都把剩的菜分给大家了。今天我们组是我们班花钱最少、吃得最丰盛的一个组！”女儿满满的成就感，让我感到欣慰的同时，还有一丝怀疑。在一次家长会上，见到几位与女儿一起野炊的同学家长，一位家长感慨道：“你们女儿太能干了，这次野炊我们家孩子跟我只要了18块钱，还拿了一大抱蔬菜回去，听我们家孩子说，吃了饺子、火锅，烤了五花肉、火腿肠……跟我背了一婆拉，脸都笑烂了，还说以后还要跟到你们女儿一起活动。”正在说话间，女儿的班主任过来了：“你们女儿太会生活了……”
春到菜园
女儿大学毕业到外地工作放假回家，陪着我和老张去散步，路过西瓜摊时想买一个西瓜回家解暑，我想省事，就对老板说：“你帮我们选一个吧，要熟透且不能翻砂的。”老板搬起一个西瓜正要称，女儿道：“你这个西瓜不新鲜不甜，虽然熟了，但放了好几天了。”老板问：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女儿回道：“瓜蒂都发黑枯干了，说明时间长了；瓜皮上纹路混乱，说明这个西瓜营养不均，自然不会甜……”说得老板心服口服：“看来你是行家，你自己选吧。”女儿扒拉几下，挑选了一个纹路清晰，瓜蒂较新鲜的西瓜让老板过称，老板一看，说道：“今天又学到一招。”女儿自豪地说：“去市场多了，这些都是小儿科。”
含苞待放
还有一次，我和女儿在超市买菜，女儿看了一眼我挑选的香菇：“我来选，你选得不好。”我问：“这些看上去很新鲜呀，为什么？”女儿回答：“是很新鲜，但不是最好的。你看我选的这些是有花纹的，有花纹的这种香菇是椴木香菇，煮汤要香得多，你选的是黑香菇……”我奇怪道：“还有这些说法吗？”女儿笑着道：“你以为这些年我就只读书了，还有很多实践和体验的，你已经被我淘汰了……”从此，我不再担心她在外地吃不好，穿不暖了。
